紅やよる

25 Apr.

【承花】Before You Wake-13

*原著背景

*盗梦PARO+时间旅行者的妻子P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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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空条承太郎从不喜欢轻易下结论,作为年纪轻轻即获得博士头衔的学者,在周遭同事眼里承太郎一直是严谨的代名词。

 

然而这一次,几乎是在听到波鲁那雷夫没头没尾的抱怨同时,承太郎的脑中就已迅速将当时的境况描绘的七七八八,且与事实相差无几。

 

在那场承太郎并未亲见的对盖布神的战斗中,因为某种原因,一开始花京院的眼睛并没有因敌人的偷袭而受伤,这本该是个好的发展,然而之后,在承太郎为了攻击远在视线范围外的敌人而抓住伊奇,迫使它放出“愚者”从空中向敌人进发时,一切却变了样。

 

在承太郎的记忆里,这本是场只属于他一人的战斗——好吧,勉强还要算上那只非暴力不合作的梗犬,但在这个梦里一切显然已被颠覆。没有因眼伤而丧失战斗力的花京院在承太郎被带离地面的同时放出了自己的替身,射程极远的法皇之绿轻而易举就搭上了“愚者”的便车,和承太郎一起向恩多尔飞去。和过去承太郎所经历过的埃及初战一样,伊奇的替身无法承受承太郎的重量,半途就摇摇欲坠。

 

当时本该由白金之星蹬出一脚将他们重新送上半空的,在这里花京院的法皇之绿却代劳了一切,绿色的替身对着“承太郎”来了一发缺乏伤害力的绿宝石喷射将对方送上了高空。此时他们已太靠近地面,反作用力让法皇无可避免地触碰到了沙地。为了不暴露同伴,花京院让法皇顺势松开了伊奇的替身,让自己作为诱饵坠落,迎战听到动静后立刻追杀而至的水之替身……

 

想必这就是为什么自己的肩膀安然无恙,而花京院除了伤到眼睛外还多添了许多伤口。造成如此发展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花京院在敌方替身最初的偷袭中没有受伤。

 

熨贴在脸颊上的掌心传来温暖的热度,眼睛下方薄薄的肌肤可以感觉到略显粗糙的拇指蹭着绷带边缘来回轻抚。

 

“抱歉,但我可不是白白将自己当成诱饵啊。”花京院微微侧头将部分重量交托给那只手,“法皇已经尽力防御了,但对方的速度太快。”

 

花京院这么说无疑是承认了,正如承太郎对他的了解,花京院也明白自己的想法在承太郎眼里无所遁逃,他早就知道自己的意图会被承太郎看穿,但他觉得自己能说服承太郎。

 

“法皇的速度有限,之前被盖布神偷袭时能那样保护我是因为一直保持着防御状态,但在摔下来失去平衡的情况下,被突袭后会受伤也是难免的。”花京院耐心地解释,“所以你看,并不是我忽视自己的安全,只是措手不及而已。”

 

原以为这些话能让承太郎少许释怀一些,不料花京院刚说完,原本正在他脸颊上抚摩着的手突然一颤,让他惊讶地偏首。

 

承太郎沿着绷带滑动的手指顿住了,不久前面对少年花京院时的战栗感再次爬上他的脊背。

 

未来再次改变了。正如他面对十三岁花京院时所想的那样,这个梦境环环相连,他将单只的樱桃耳环送给了小花京院,所以无论是前来暗杀自己的花京院还是现在这个成为了同伴的他都拥有此物——那颗红色的圆珠此刻正安静地躺在病床旁的矮柜上。他对小花京院说要他时刻保护好自己,花京院就真的让法皇时时警惕周围,以至于盖布神的第一发偷袭居然落了空。

 

然而……即使如此,结果却没有改变。花京院的眼睛依然受了伤——甚至比他记忆里更重,不止如此……承太郎的手自花京院的脸颊滑下,抚过对方的脖颈,向着缠着绷带的肩头行去。花京院的病号服相对于他纤瘦的体型来说颇为宽松,为了让伤口透气且方便换药而大敞的领口在此时也毫无防御力可言。承太郎无视花京院疑惑的声音,一手解着纽扣,另一手绕过绷带下垫着棉布的伤口,将病号服从肩膀处褪了下去。

 

不止眼睛,这里,还有这里……也都受伤了。

 

眼睛确认着对方身上的额伤口,承太郎的指尖沿着绷带在花京院肩头打了个转,又顺势滑向腰际,在伤口周围因绷带和药物的作用而微微泛红的肌肤上摩挲,与此同时,比手指更柔软的触感贴上了花京院的皮肤。厚厚的、温暖的嘴唇印上肩窝,花京院的身体为这突如其来的接触猛地一颤。

 

“等……等等,承太郎,怎么突然……”

 

没有回应花京院的话,承太郎的动作温柔,眉头却绞紧了。

 

他想起自己进入花京院的梦境之前,在SPW的特护病房里死神十三曾这么对自己说——

 

「人的意志是非常强大的,只要认定自己会死,即使是轻微的伤口也会危及性命,相对的记忆却很脆弱,对于恐惧的、不想忆起的事情,若是意志决定要忘记,就会真的忘得一干二净。而梦境是二者的结合,所以在梦境里通过改变花京院关于死去的记忆来唤醒他这个方法应该是有效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另一种情况?如果反过来,潜意识已经认定了的某个事实,那又要怎么改变呢……?」

 

当时这段话夹杂在一堆关于梦境跳跃的理论和推想中,并没有引起承太郎的注意,此刻却清晰地浮现出来,承太郎从没有那么清晰地感受到梦境的难以把控。

 

如果花京院的潜意识认定自己已死在迪奥手中,那他在那场战斗中的结局真的能改变吗?

 

忍住自己想要握紧的双手,承太郎控制着正在对方肌肤上游移的手指,双唇却在他胸口留下一个红痕。

 

“嗯……!”

 

花京院因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哼出声来,却立即克制地抿住唇。

 

他为那双正虚扣在自己腰间缓缓抚摩的手吃惊。

 

承太郎的手总是很稳定。花京院还记得他在铺满夕阳余晖的保健室床上拥住自己,两人胸膛贴着胸膛,临近黄昏的凉意被彼此炽热的体温抵消。那时承太郎用双手捧住自己的脸,指挥着白金之星拔除寄生于额头的肉芽。他的手干燥而稳定,即使肉芽的触角窜入他手背,侵入他的身体,那双手也不曾带上一丝犹豫的颤抖,然而现在,对方的手却仿佛克制着什么一般,虽然紧贴着自己的皮肤,却在微微震颤。

 

“承太郎,你……”

 

不等他问出口,一团炽热的温度猛地靠近,承太郎的手臂绕过花京院的胳膊,小心地将他抱住了。原本落在肌肤的手指和嘴唇离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柔软的布料,暖烘烘的体温、结实的触感和有力的心跳声从其后传来,这个怀抱对花京院而言再熟悉不过了,多少个共宿的夜晚他们就是这样相拥着睡去的。

 

“……怎么了,承太郎?”在这个怀抱里沉浸了几秒,花京院挪出一只手来摸索着蹭到对方的背心轻抚了两下,他不明白承太郎突如其来的紧张源自何处,“没事的,虽然这次的伤口多了点,但其实都不是重伤,修养一阵就能痊愈。”一阵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花京院勉强牵起嘴角,用玩笑般的声音道,“所以,你可不要在这时叫我……”退出啊!

 

然而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承太郎打断了:

 

“花京院……”低沉的声音自头顶上方响起,紧贴着花京院面颊的胸口将震动传递给他,花京院一震,手臂挣扎着攀上承太郎的肩膀,硬是将自己拉出了那个怀抱。

 

“花京院,回日本……!!”

 

承太郎的话只说到一半,一个主动落在他唇上的吻将剩下的单词堵了回去。因为看不见的缘故,花京院的唇尖磕到了他的嘴角,对方立刻调整位置,还主动张开嘴邀请,两人纠缠着把一个非纯正意义上的吻一直进行到了最后,分开时花京院甚至有些喘。

 

“能不能……呼……不要说出来?”花京院抢在承太郎之前开口,呼吸还有点不稳,“我不想从最了解我的人嘴里,听到不想听的决定啊……”

 

被对方先发制人地截住话头,承太郎一时无言。

 

“还记得在出发来埃及之前,你问我为什么要和你们同行吗?那时我说‘大概是因为你救了我一命吧’,但那并不是全部的理由。”微微退开身,花京院道,“十三岁那年你不告而别后,我用尽一切办法找你,然而那时的我对你几乎一无所知,结果总是徒劳无功。我唯一所知的只有你是个替身使者的事实,于是我一直努力锻炼自己,我从未如此感谢自己拥有替身这个事实,那意味着总有一天,我能以对等的身份站在你身边——作为一个骄傲的替身使者。”

 

这是花京院第一次像这样剖白自己,即使是在承太郎记忆里,他也从未像这样将自己的心情诉诸于口。

 

“后来我的父母渐渐有了时间带我旅游,我本来一直避开埃及,但是后来却想到你留给我的唯一线索只有那里,所以我依旧去了。然后在那里我遇到了迪奥,他控制了我,下令前来暗杀你,将我的一切都搅得一塌糊涂。”花京院置于被单上的手握紧了,“没有比这更让我觉得不可原谅。虽然拜他所赐,我终于找到了你,可以和你并肩,成为你的同伴,成为你的恋人,但依旧不可饶恕!”花京院猛地抬头,如果他绷带后的双眼能够视物的话,现在想必正燃烧着怒火吧,“承太郎,你明白他从我身上夺走了什么吗?你知道他强加于我的是和等的耻辱与恐惧吗?我所失去的东西只有从他那里才能夺回,只有面对面击败他,我才能超越恐惧。如果现在折返,那么失去了尊严和骄傲,失去了和你共同作战到最后的资格的我,就再也变不会原本的花京院了。”

 

“——!!”声音梗在喉中,承太郎感到自己的心脏激烈地鼓动起来,明明决定即使用逼迫的手段也要让花京院回去,此刻却再次陷入了混乱。

 

感受到对方的沉默,花京院试图让语气显得轻松:“而且,我才刚答应过乔斯达先生会在痊愈后赶上你们,你总不会想让我失信吧?”

 

不,你不明白,你会死在最后的战斗中。你会死的!比起再一次面对迪奥,然后因为意志力的惯性而死去,你应该现在就离开战线,脱离这份命运。

 

努力无视狂躁的心跳,承太郎想要开口,仿佛是感应到了他的想法一般,花京院突然道:

 

“承太郎,能先帮我倒杯水吗?”

 

刚要出口的话被堵回去的承太郎差点咳出声来,他身前的人却正用微笑面对着他:

 

“突然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很渴呢,让我先喝点水?”

 

无奈地吐出一句口头禅,承太郎起身向床对面放置着水杯的桌子走去,就在玻璃的冰冷触及手指的瞬间,突如其来的眩晕感袭击了他。

 

什么?!

 

视野迅速黯淡下来,承太郎的身体晃了晃。

 

等一下!太快了!

 

承太郎向后转去,昏暗的视野中依稀看到病床上的人正艰难地试图将衣服穿好,等着他折回。

 

还不到时候,我要说的还没说完!还不能离开!

 

他伸出手试图抓住桌角,不听使唤的手却碰倒了玻璃杯,清脆的碎裂声在病房中尤为刺耳。

 

“承太郎……?”花京院吓了一跳,喊道。

 

然而重新安静下来的病房里已没有人回答。

 

 

 

风激烈地在耳边疾走,引擎声像滚过的闷雷一样自下方传来,路面的平坦与坑洼随着每一次震动清晰地展现。

 

“呜啊啊!承太郎!看前面!要撞了要撞了啊啊啊!”沿着道路飞驰的机车上,坐在后座的波鲁那雷夫一手抓着承太郎,一手指着前方的轿车大叫。

 

猛地清醒过来,承太郎一个侧身,载着两人的机车立刻被压向地面,沿着紧急拉出的弧度堪堪擦过轿车侧尾。

 

波鲁那雷夫长出一口气,一脸劫后余生似的拍了拍前座人的肩膀:“我还以为要没命了呢!开车时要专心啊!”

 

然而他前方的男子却无心回答。承太郎握着车把,帽檐下的双眼死死盯着前方。

 

这片道路无比熟悉,他们曾在这里上演过一场追与逃的战斗。这里是开罗市内的街道,承太郎一行与迪奥决战前最后的舞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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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热枕,就损伤了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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