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やよる

12 Apr.

【承花】Before You Wake-12

*原著背景

*盗梦PARO+时间旅行者的妻子P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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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在口腔里巡游而过的烟草味带来一丝清醒,承太郎轻轻甩了下头将晕眩感抛在脑后,开始研究这一次自己身处何处。

 

首先进入视野的是粉刷成白色的墙壁和芥末黄的地板,身着白衣的护士和各色病人在身边来往,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这显然是一座医院。

 

不远处有两名年轻的异国女护士正盯着这边瞧,一副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开口的模样。还不等承太郎有所反应,一只手突然在他背后大力一拍。

 

“差别待遇!所以说脸长得帅就有特权是吗?在医院里抽个烟什么的也没人来说啊!刚才我还因为带着那个笨狗进医院被狠狠说了一顿呢!”一个熟悉的声音愤愤不平地嚷嚷,波鲁那雷夫从后面走上来,猛地勾住承太郎的脖子半认真地抱怨。

 

承太郎正叼着半支烟——就是片刻前他在花京院家的公寓外点起的那支。之前因为毫无睡意,被花京院安置在客房中的承太郎悄悄爬起身来,那时花京院已经睡着了,小卧室里隐约传来少年细微的呼吸声。承太郎没有进去, 默默在客厅里踱了两步,一片黑暗里无所事事的时间未免过得太慢,承太郎觉得自己最好还是就此离开,他有种预感,自己在此地留不了多久了。与其第二天突然消失,或者不小心撞上花京院晚归的父母,倒不如悄悄地走。

 

不过在此前……

 

算是感谢主人家的款待,至少把碗洗掉吧。

 

承太郎踱到厨房,对着一水池碗碟撩起了袖口,然后不由失笑。

 

像这样吃着花京院做的饭菜,而自己在餐后洗碗的情景还真是让人浮想联翩——虽然在现实里,他们尚未等到这样的机会。

 

水龙头被拧开,静夜中响起的水声将这小小的幻想掩盖了。

 

……

 

“喂喂,波鲁那雷夫,这么大声的话会被丢出去哦!”和刚接受完治疗的阿布德尔一起走在后头的乔瑟夫做了个轻声的手势,转而又对着沉默不语的承太郎道,“承太郎,在医院里就不要吸烟了吧?”

 

本以为又会被外孙无视的乔瑟夫却见承太郎一声不吭掏出随身烟灰缸,将吸了一半的烟摁灭,正酝酿着的劝诫顿时吞了下去。

 

“怎么?”听身后突然没了动静,就连勾着自己脖子的波鲁那雷夫都一脸怪样地大张着嘴,承太郎回头道,“不走吗?”

 

“哦……哦!是啊,咳咳。”掩饰地咳了几声,乔瑟夫快步走上前,“嗯……花京院的病房的确是在前面吧?”

 

“是倒数第二间,乔斯达先生。”脖子上还缠着绷带的阿布德尔说着跟了上去。

 

“说起来阿布德尔,你的伤没问题吗?现在就可以活动了?”和承太郎一起落到后面的波鲁那雷夫对着前面两人的背影喊道,嗓门还是一样不懂节制。

 

前头的埃及友人抬手摸摸自己的脖颈,比出个大拇指:“虽然伤到的是脖子,但好在没切到颈动脉,只是多流了点血而已。”

 

“那就好。”银发的法国人松了口气似地嘀咕了一句,终于放开承太郎,一步一晃地向前走去。

 

原来如此,是这个时间点吗?承太郎了然。异国的医院,受伤的阿布德尔,离队的花京院……没错了,这里是阿斯旺,埃及南部城市中的某家医院,在与盖布神恩多尔的战斗中受伤的阿布德尔和花京院正是在此处接受治疗的。看情况,他们现在正要去探望花京院吧?

 

“不过花京院那家伙的情况就有点严重了啊!”波鲁那雷夫半仰着头,伸出一只手来摩挲着下巴。能让这位乐天派人士也不由露出担心表情的,自然是同伴的伤势,“虽然那时形势紧迫,但他也太乱来了吧!自己害自己飞出去挨揍什么的,到底在想什么啊?”

 

嗯?似乎听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东西,承太郎的脚步缓了下来。领先他几步的银发男人恰好在此时转过身来,“你知道那家伙让自己被开了几个口子吗?整整三个啊三个,肩上那个可是贯穿性伤口,还不算眼睛上那两道!还好避开了要害,不然就不光是包成个木乃伊能了结的了。”

 

一边在自己肩膀和腰腿上比划着,波鲁那雷夫气恼地念叨个没完:“可恶,等下一定要好好说说他,我心脏都要吓停啦!喂,承太郎,你在听没?”

 

承太郎显然没在听。从方才起接收到的片断信息在他脑里盘旋:花京院受伤了,不仅仅是眼睛,听情况他伤得恐怕比自己记忆里更严重。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然而承太郎的沉默显然引起了误会,波鲁那雷夫猛地刹了车:“呃……不好意思。”他说着,一副对自己的口不择言略感抱歉的样子,凑过来贴心地拍拍承太郎肩膀,“别太在意了,虽说那家伙是为了让你和伊奇不至于坠机才害得自己的法皇掉下去的,但那种情况下你也没法援手,能尽快打倒敌人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不让自己和伊奇坠机?掉下去?

 

没有注意到承太郎若有所思的表情,波鲁那雷夫自顾自说道:“可惜我们中只有花京院一个人的替身是远程系,要不然如果我的银色战车和他的法皇一起搭上伊奇替身的便车的话,也不至于让他伤得那么重……哦!!可恶!!”法国男人郁闷地抓乱他那头电线杆似的头发,等反应过来后不由为自己可怜的发型惨叫一声。

 

“好了波鲁那雷夫,安静一点。”前头的乔瑟夫停在一间病房前,“我们到了。”

 

他打开了门。

 

乔斯达一行就诊的这家医院算是阿斯旺城内最好的医疗机构之一,而拜乔斯达家的经济支持之赐,更在空余床位不多的情况下硬是给花京院申请到了一间单人病房。多亏于此,就算在里面再怎么大声嚷嚷,都不会有人敲着床板让他们闭嘴。

 

“哦!花京院,治疗已经结束了吗?”刚一进门乔瑟夫就问道。

 

“是的,已经全部检查完毕,包扎妥当了。”倚在床上的男子穿着病号服,听见有人进来立刻坐直了身体,向门口转过头来,可惜他没能看到任何人的身影,白色的绷带一圈圈缠绕在他头上,将他的眼睛包住了,“听起来你们都过来了?阿布德尔也在?”

 

“哦,我在。”阿布德尔闻言上前两步,宽长的袍子拖过地面带起轻轻的沙沙声。

 

“你的伤已经没事了吗,阿布德尔?”花京院问着,微微侧过身来。承太郎这才看到,在他病号服敞开的领口下隐约露出白色的绷带,从左肩开始缠下来绕过胸口最后消失于衣襟下,将领口处的肌肤包裹了大半。

 

“嗯,并不是非常严重的伤口。”阿布德尔回答着,继而话锋一转,“比起我,反倒是花京院你,伤得很严重啊,幸好医生说视力不会受到影响。”

 

“是啊是啊!”一旁的波鲁那雷夫立刻接腔,“要是当时对方的替身再割得深一点,你可就要失明了,真是的,你到底知不知道危险啊!”

 

对于友人出于关切的责难,花京院默默地接受了,宽慰道:“还好,并没有切到眼珠,其他地方也没伤及骨头,很快就能治好的。”

 

“不是这个问题啊!”不料波鲁那雷夫气急败坏地指着花京院吼了起来,“我说你啊也太冒险了吧!突然放出法皇缠住伊奇的替身跟承太郎一起冲过去也就罢了,毕竟只有你的法皇之绿可以跑那么远,但你为什么要半途把自己丢下来啊,伊奇的替身再怎么纸飞机,也不用你的绿宝石喷射做推进器吧,居然故意对承太郎发射绿宝石,还把自己的替身给撞下去了,你以为自己是喷射机吗!”

 

面对对方的吼声,花京院只是微微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花京院……”

 

低沉的声音传来,花京院眉头轻动,偏了偏头:“承太郎。”

 

站在众人之后的承太郎正一脸复杂地望着他,可惜对方看不到:“你难道,是故意……”

 

“是啊。”不等他说完,花京院就点了头,”毕竟不那么做的话,伊奇的替身一旦坠地,我们都会被发现的。”

 

“……”

 

见承太郎沉默下去,波鲁那雷夫再度摆出兄长般的架势开始教育起对方来,什么太大意啊,不注意安全等等。见再由他说下去,探望伤员的行程就快变成替身战指导了,乔瑟夫赶紧插话,说要花京院留下好好养伤,务必恢复万全,自己会让SPW派遣专员前来,这才算堵住了波鲁那雷夫的话头。

 

“请您放心吧,等拆除绷带以后,我会尽快追上你们的。”向乔瑟夫道谢后,花京院道。

 

满意地点了点头,最后嘱咐了两句,毕竟忧女心切的乔瑟夫准备即可启程离开。

 

“那么我们就先上路了,你不要心急,慢慢养伤吧!承太郎,阿布德尔,波鲁那雷夫,我们先……”

 

“等一下老头。”不料自方才起就一言不发的承太郎突然出声,他对着已经走到门口的三人说话,眼睛却一闪不闪地盯着床上的花京院,“你们先走一步,我有话要和花京院说。”

 

“嗯?”正要出门的乔瑟夫疑惑地看了一眼承太郎,可惜对方正背对着他一副无意解释的样子,只好耸了耸肩让承太郎等下来河边与他们集合,便和其余两人一起先行离去了。

 

很快病房里只剩下两人。

 

花京院依旧坐在床上,努力将注意力集中于双耳,可惜除了自己和承太郎的呼吸外,他什么也没有听到。敞领的病号服下,被绷带包裹的肌肤似乎能感觉到某股视线从上面爬过,花京院不知这是不是错觉,但他可以确定承太郎的确正看着自己。

 

“怎么了,承太郎?”花京院问道。

 

“你说谎了。”低沉的男声传来,磁性的声线震动着空气传入耳中,花京院不自然地笑道,“你指什么?”

 

“你受伤的事。”承太郎道,“对战盖布神的时候,你让法皇和我一起登上了伊奇的替身,然后在半路为了不让承受不住我重量的替身落地,于是给了我一发绿宝石喷射吧!因为这一下的反作用力,你的法皇才会落地受到攻击。”

 

这和方才波鲁那雷夫所说的一样,然而这一回,花京院没有点头,他的面孔朝着承太郎的方向,安静地沉默着。

 

“可是,你是那么不小心的人吗?”男人的声音近了,花京院听到对方的脚步声来到自己床前,一只温暖的大手覆上他的脸颊,略显粗糙的手指在包裹住他双眼的绷带下方轻轻摩挲着他的皮肤。

 

“你是故意让法皇掉下去的吧。”承太郎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疑问,“为了作为诱饵。”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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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热枕,就损伤了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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